前  言

轴承就像芯片一样，存在于我们生活和工作的每一个角落。与中国工业的很多领域一样，在轴承行业，我们已经攻克了低端和中端，正在向高端迈进。如果上只有中国和“外国”，那么“外国”确实还领先我们一定的距离，而且这个差距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短。

 

当然，在看到进步的同时，我们也不得不承认，即使高端轴承能早出来，要走向小批量、大批量、工业化，也还有好几个阶段。不论如何，“进一寸有一寸的欢喜”。

 

01

轴承很难造吗？

轴承几乎存在于我们生活的每一个角落，从满地都是的共享单车到掠过头顶的民航客机，从鱼翔浅底的核潜艇到巡天遥看的空间站，电冰箱、洗衣机、电脑散热风扇、抽油烟机、手机里的振动马达……轴承无处不在。

 

轴承的种类极其庞杂，详述起来可以写成许多本厚厚的手册。用简单的办法可以分成两种，滚动摩擦的和滑动摩擦的。无论哪种摩擦，都要求振动越小越好、磨损越少越好、发热越低越好。

 

中国的轴承行业和很多工业部门一样，产能庞大、技术水平中等，少数核心领域突破了西方封锁，大量的高端产品却还是要依靠进口。

 

中国能够制造很多极端条件下使用的高端轴承。比如99A坦克座圈就是个超大的滚动摩擦轴承，不但要让十几吨重的炮塔运转自如，还要承受125毫米滑膛炮的恐怖后坐力。155毫米自行火炮的后坐力更大，它的炮塔座圈同样很强大。这样的轴承，多数连边都摸不到。

 

双37高炮这种低端武器也离不开轴承，这是它的座圈

 

精巧的机械则需要另外一种概念的轴承。比如卫星上的太阳帆板需要随时调整自己相对于太阳的角度，来获得合适的光照条件。但卫星上了天就没有机会派人去给轴承加润滑油。所以，这里要用到所谓的固体润滑剂轴承，设法把一种把二硫化钼的物质薄薄地喷射在轴承里，让它在遥远而寒冷的太空里正常工作好几年。这种轴承，同样没有几个可以制造。

 

国内生产的军用轴承

 

为了让这样的轴承能够正常工作，需要一个的工业体系能够冶炼出合适的材料，能够炼制出合适的润滑油和其他润滑剂，还要具备恰当的力学分析和加工能力，更需要持之以恒的试验和积累。

 

 

02

 

中国轴承，很强大又很不强大

 

中国是无可置疑的超级轴承大国。早在2014年，中国轴承产量已经达到196亿套，居于第三位。我们的轴承产量可以支撑指尖陀螺这种减压玩具，产量之大占到了全的五分之一。中国生产的小轴承直径0.6毫米，的直径11米，上天入地、无所不在。

 

难道这样的中国还不能叫做轴承强国吗？是的，不能。

 

我们的轴承和其他机械产品一样，在尖端产品、可靠性、寿等方面，与西方发达有着相当大的差距。以高速轴承来说，国内主机厂生产的动车组所用的轴箱，轴承品牌都来自欧洲、日本，中国自己生产的真空脱气轴承钢，无论质量稳定性还是疲劳寿，都与国外高品质真空脱气钢存在一定差距。

 

 

美国空军地勤人员正在维护F15战斗机的F110发动机风扇轴承

 

哪怕是常见的深沟球轴承——也就是两个钢圈中间套一圈钢珠的轴承，国外先进产品的实际寿一般为计算寿的8 倍以上，可达30 倍以上，可靠性为98%以上。

 

而国产轴承的寿一般为计算寿的3~5倍，可靠性为96%左右。差距还是很显著的。这对于普通的运动机械来说，问题不算太大。但是在高端领域就很难接受了，因此国内航空轴承、高铁轴承、机器人轴承等基本以进口轴承为主。无论运20、C919，离开了进口轴承都是很难飞起来的。

 

作为机械产品，轴承是无法取巧的基础性零部件。轴承的性能主要取决于材料性能和加工。作为钢铁大国，我们虽然在多数钢铁产品上已经碾压了全，但在高强度、高耐磨轴承钢的冶炼上，依然显著落后于欧美和日本。在高精度机械加工方面的差距同样是显著的。

 

用来支撑涡扇发动机压气机转轴的轴承

 

高端产品决定了企业价值，高端轴承上的缺乏，也让中国轴承企业无缘。在前10大轴承厂商中，有一家瑞典企业、五家日本企业、两家德国企业、两家美国企业。却没有一家中国企业。

 

航天飞机上使用的宇航轴承

 

03

 

2025，我们正在发力

 

高端轴承从哪里来，这对“外国”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强大的美国，海军陆战队还要从德国引进战斗步枪，陆军还要从瑞士引进手枪，从挪威引进反舰导弹。工匠精神的德国，还要从美国买各种芯片。在西方里，之间的分工合作是很正常的。每个发达都有一些的企业，各自拥有靠“绝活”稳坐隐形冠军的宝座。很少有人打破局面，去抢别人的饭碗。

 

仅仅讨论轴承的话，可以发现，十大轴承厂商都属于西方。然而，我们是中国人，既然不打算屈从于美国人主导的秩序，就必须面对被人在关键领域卡脖子的风险。芯片如此，高端轴承当然也如此。

 

对于高端轴承的国产化一直*重视，工信部早在2011年，就在《机械基础件基础制造和基础材料产业“十二五”发展规划》中，把轴承列为“机械基础件、基础制造和基础材料”之首，规划界定: “机械基础件是组成机器不可分拆的单元，包括轴承、齿轮、液压件、液力元件、气动元件、密封件、链与链轮、传动联结件、紧固件、弹簧、粉末冶金零件、模具等。”

 

 

SKF公司为高速铁路列车研制的轴承位置传感器

 

发展高速、精密、重载轴承，包括: 中、高档数控机床轴承和电主轴，大功率风力发电机组轴承，大型运输机轴承，重载直升机轴承，长寿高可靠性汽车轴承及轴承单元，高速铁路列车轴承，重载铁路货车轴承，新型城市轨道交通轴承，大型薄板冷热连轧设备轴承，大型施工机械轴承，高速度长寿纺织设备轴承，超精密级医疗器械主轴轴承。

 

可以注意到，除了高铁轴承，航空轴承在其中占了两项，除了大型运输机，还有重载直升机。国防型号对基础零部件的带动作用是极为显著的。

 

需要指出的是，中国在轴承领域的差距比芯片小得多，产业基础也好得多。在可预见的将来，完全有能力在绝大多数领域赶上先进水平。根据规划，到2020年，风电机组轴承自主化率要达到90%，到2025年，高速精密数控机床和高速动车组自主化率要达到90%，到2030年，大飞机轴承的自主化率要达到90%。

 

 

航空用的杆端轴承

 

工信部在轴承领域规划了8个技术平台及单位，包括瓦房店轴承集团公司、万向集团、洛阳LYC 轴承有限公司、哈尔滨轴承集团公司、西北轴承股份公司、湖北新火炬科技股份公司、襄阳汽车轴承集团公司、天马轴承股份公司。支持各类高端轴承研制的企业不计其数。近，高铁轴承的国产化工作已经有了实质性的进展。汽车轴承的国产化也早已铺开。

 

一些二线、三线城市，也把轴承当做自己产业升级的方向。例如河北的临西县、湖北的襄阳。浙江甚有三个县都建立起了强大的轴承产业，产品远销海外。国产化的场景正在逐渐清晰。

 

期待高端轴承国产化早日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