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不少企业来说，2020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随着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蔓延，不确定因素增多，企业面临不少困难与挑战。疫情之下，中国制造业要如何突围？疫情之后企业们应该如何寻找新的发展机遇？近日，在“2020凤凰网财经云峰会”闭幕环节上，格力电器董事长兼总裁董明珠和北京大学发展研究院院长姚洋针对上述企业界广泛关注的问题，展开了一场深度《危机对话》。

谈疫情冲击

肆虐全球的新冠肺炎疫情给制造业带来了哪些影响？对话一开始，董明珠就直言疫情的发生让格力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格力一季度比预期少卖300亿元，这个数字是个什么概念？相当于损失30亿元利润，再加上给员工工资20亿元，也就是格力损失50多亿元。”董明珠说道。

不过，董明珠认为，困难对于格力来说也有好的一面，“格力电器目前拥有9万员工，基本上是80后、90后，而他们从出生到今天，几乎没有经历过磨难，无论是家庭环境也好，社会环境也好，都是在蜜糖当中成长的。他们追求自我的思想越来越严重，很多人不关注别人，只关注自己。”董明珠表示，“这次疫情中我们看到更多的年轻人突然改变自己，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社会责任，自己开始认识到为，为别人是一种担当。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改变，对格力电器来说损失300亿不重要，让更多人认识到自己的责任显得更有价值。”

疫情肆虐令全球经济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中国制造业也面临着不小困境。如何穿越疫情“黑天鹅”获得长足发展成为不少企业家和学者共同关注的话题。谈及这一问题时，北京大学发展研究院院长姚洋表示，当前制造业发展面临的瓶颈就是“缺少需求”。

姚洋指出，制造业缺少需求有三方面原因：、全球需求，中国制造业的出口出现了负增长；第二、很多民众受疫情影响，收入有所下降；第三、民众还没有从疫情之下的心态中走出来，不敢进行大规模消费。

姚洋同时提到，应该在刺激需求方面再发力，给低收入者直接的现金救助，同时，“消费券（发放规模）应该扩大，这些都应该由中央来发，而不是由各地小规模地去发放。这样才能让消费需求振兴，像格力这样的企业订单才能恢复。”

谈创新

在制造业创新的话题上，董明珠与姚洋阐述了各自独到的见解。董明珠指出，企业的创新和发展是渐进的过程，很难一蹴而就。“小企业有小企业的创新，大企业有大企业的创新。对于部分小企业来说，可能没有资本投入到创新，它的创新就是把质量做好”，董明珠解释道， “哪怕做一个螺钉，做成的螺钉，做成别人选择的螺钉，小企业也能成为一个大企业。”

董明珠的观点也引起姚洋的共鸣。“这几年我们也许把创新调门唱得太高，把创新描述得过于高大上了”。姚洋表示，创新首先需要落到实处，不要把调门唱得太高，不要描述得多么宏伟，而是需要给社会实实在在的提供价值。其次，市场需求为王，创新再好没有市场也是零。“有些地方转型升级调门唱得太高，过度驱逐所谓的‘低端企业’，但这些企业大多数是高新企业的配套产能，盲目转型反而不利于经济发展。”姚洋说道。

中国制造到底强不强？

提及中国制造业近年来的发展，外界有观点认为中国是的“制造业大国”，但却不是所谓的“制造业强国”。关于这一论断，姚洋并不认同，他表示，制造业规模大，本身就是“强”的表现。对此，姚洋列举了三个论据。

首先制造业规模大了，占领的市场也会变大。中国如今占到全制造业的三分之一，但因为中国的人口还不到全的五分之一，自己根本用不了三分之一的产品，这些多出来的产品都都销往其他去了，它们打败了那些的产品，这本身就是强。姚洋举例，20年前他刚回国，上英语频道的《对话》节目。主持人问及他在美国那么长时间看到自己那些便宜的产品都摆在沃尔玛的货架上，是不是觉得耻辱？他说并不耻辱，反而觉得*骄傲。因为90年代初的时候，沃尔玛货架上没有中国的东西。反观如今的美国已经很难找到一个没有中国的东西的地方。这就是中国制造业强大的一个方面。

其次，中国制造业规模大，制造业的网络也是上强大的。姚洋仍以螺丝钉为例。中国已经把螺丝钉做到了，如今即使iPhone想搬回美国去，它却无法以低成本获得这样的螺丝钉。所以iPhone终还是得在中国组装，这也是中国制造业强大的一个地方。

此外，制造业规模大了之后，创新能力也会变强。“没有规模，想要拥有很好的创新是很困难的。”姚洋直言，“小国想发展制造业都做不成，因为它们没有形成规模效应。”

针对姚洋的上述观点，董明珠从另一个角度进行了自己的阐述。在她看来，制造业“大”并不代表制造业“强”。

“比如我做了一个机器人，但是驱动器里的技术含量我掌握不了，就不能谈得上‘强’。”董明珠说道，“虽然说技术强，没有小螺钉也不行；但是小螺钉很好培育，核心驱动器却是很难培育的。” 而且驱动器会带来更深层次的研究，比如机器人的灵活性、它的性、它的协同性，如果你不掌握这些技术，就做不到。

所以，螺钉是规模大了离不开我，但是从技术含量来讲，中国制造业还缺一点技术创造力。

董明珠总结到，不论是整个制造业的从业者还是格力，既然选择了制造业，那就是要有一种吃亏精神。制造业不可能赚暴利，也不可能一夜致富，它必须要精耕细作，用几十年的时间把它做成一个坚不可摧的一个堡垒。这是一代人的使。